夙雪的手仍垂在腹部,似是在故意遮着什么,“你先出去,我静躺片刻便好……”
她目光躲闪,两颊亦红着,道出的话却如不可抗拒的命令一般。水容这时只能干着急,求助系统也问不出个所以然,听夙雪这般言说,半信半疑地站起身,“好,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喊我,不要忍着。”
踱出梦眠楼,水容不敢走远,只是在门口坐下,托着下巴望向湖面。
晚风拂面,她盯着湖面出神,不知不觉竟是睡去。
“你还是孩子,怎么好喝酒?”
奶声奶气的童音入耳,听得水容一愣,揉眼看去时,只见面前正站着一只雪狐幼妖。她墨发两旁的尖耳轻抖,手里托着一个酒盏,板着脸极其认真地道。
见雪狐幼妖一身红衣晃眼,水容马上明白她是何人,但一时又不知要如何应,只是不知所措地看着酒盏。然而她的身体却是自行动起来,还朝雪狐幼妖招招手。
“冬月雪寒,快过来让我掸掸,莫要着凉了。”
这话脱口而出,听在水容耳中,极其熟悉,又恍若隔世。
雪狐幼妖却是不悦地晃起胖尾巴:“你答应不喝,我才过来。”
水容清晰地听见自己扑哧一声笑出来,未等她惊异,嘴巴又自己动起来:“既怕我喝,你不如将酒盏拿着,过来让我掸雪。”
约莫是这话的语气诚恳,托着酒盏的雪狐幼妖只是迟疑一瞬,便乖乖走来,眨着眸子望向她。这雪狐幼妖的眼眸乃是琥珀色,一道深褐色的印痕竖在双眸中央,平添几分英气。
见她毫不怕生地靠近自己,水容心里松了口气,正准备听从“自己”的话,为她掸雪,可手伸出去,却是在瞬息之间夺走了雪狐幼妖手中酒盏,又将酒盏凑到自己唇边,仰头饮下。
酒盏被夺,雪狐幼妖瞪大了眼看向她,忽失声恼道:“骗子!你应过我不喝酒!”喊罢,她便挥动小拳头,朝水容打来。
一口喝完酒的水容还处于发懵的状态,胸口便挨了一拳,轻微的疼痛让她转瞬从这场景里惊醒。
白玉为杯,仍在她手心留有余温。而鼻尖,亦绕着那缕再熟悉不过的幽香,尚未散去。
她怎么睡着了?什么时候睡着的?还做了个梦?
抬眼看了看天空,见夜色竟是将尽,吓得水容从地上一跃而起。
什么时辰了?那雪狐妖昨晚难受得厉害,不晓得有没有叫过她。
来不及看系统时间,水容一把推开木门,朝里头赶去,失声呼着夙雪的名字。
“……雪师姐?”
榻上躺的红衣女子一动不动,闭目仰着,胸口轻轻起伏。在她腹部正伏着一团白,水容蹑手蹑脚走去,才瞧见那是一只胖滚滚的小雪狐。
“伏霜?”
她轻唤一声,小雪狐耳朵一动,睡眼惺忪地睁开眸子。